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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像是融化的糖果,被人不断拉长,又黏黏糊糊地融合在一起,于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了起来。裴松霁不是一个害怕等待的人,毕竟从小父亲教他的第一课就是耐心。
耐心是成事的关键,因此他最不怕的就是等待。
但这次不同。
他引以为傲的品质在手术室前失了效,恨不得下一秒就见景辞楹从里面被推出来。
但他知道这不可能,因此只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。
没事的。
一定会没事的。
虽然情况有些复杂,但他请了最好的医生,而且也成功唤起了景辞楹的求生欲,他最近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。
所以一定会没事的。
可饶是如此,裴松霁依旧无法彻底放下心来。
其实不止是景辞楹害怕。
他也害怕。
这种害怕甚至超越了很多年前大学刚毕业就要挑起裴家重担的时候,但他并没有在景辞楹面前表现出来。
他明白,景辞楹只会比他更恐惧。
因此直到景辞楹被推进手术室,他才终于敢表现出来一点。
那是很难熬的一天。
医生预估手术时间五到六个小时。
可一直等到天黑手术室的门依旧没有打开。
裴松霁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去手术室门口敲门,而是硬生生忍着站在原地。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术室的门才终于打开。
裴松霁彷佛久旱的人终于看见了一瓢水,连忙向医生走去,“医生,他,他怎么样了?”
裴松霁紧紧握着医生的胳膊,生怕听到任何不好的答案。
医生似乎很累,但还是解开口罩耐心地回道:“手术很顺利。”
耳畔的嗡鸣声渐渐平息,悬了一天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回去。
“那就好,好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大脑彷佛失灵,说出口的话只剩下了这一句。
直到医生准备离开,这才想起还没有谢过医生,于是又笨拙地谢了起来。
“谢谢,谢谢医生。”
裴松霁说着便想往里面看,然而刚一动作就被医生拉住,“裴总,不能进去,护士一会儿就会把人推出来,只是麻药的劲儿还没过,病人还没醒,今晚他还得在ICU住一晚。”
裴松霁听到这儿只能强压住心中的迫切,回了句,“好,“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?”
“ICU墙上有贴需要准备的东西,一会儿看着准备就行。”
“行。”裴松霁立刻应道。
很快,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,景辞楹被护士推了出来。
裴松霁见状连忙迎了上去,然后就见景辞楹安静地躺在转运床上,眼睛微睁,只是瞳孔有些焕然,像是还没睡醒。
“麻醉的药效还没过去。”护士解释道。
“嗯。”裴松霁说着伸手握住了景辞楹,他的手依旧很冰。
“那他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?”裴松霁问道。
“大概得明天了。”
护士说着便要把他往ICU推去。
裴松霁现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旁,但也明白景辞楹现在还回不了病房,因此只能逼着自己放手。
然而刚想放手,却突然感觉到手中一紧。
他低头,然后就见景辞楹虚虚地握住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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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辞楹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