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 节 将门骄(8/11)
在一处破屋中稍作歇息,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。这里已是锦州城外了。
他脸上浮现出几分自嘲之意,眼底尽是黯然,半晌才哽声开口:「将军,若是今日我们真的命丧于此,来日史书工笔当如何记载呢?」
沉默片刻,我怅然道:「乱臣贼子,明镜司奉命诛杀。」
寥寥一语,便已盖棺定论。
我们的结局,与那三位武将并无不同。
卫长风闻言,不怒反笑,笑到最后眼底尽是杀意,「将军甘心吗?」
他在逼我放下最后一丝挣扎,我未曾忘却齐家的家训。
可他问我的时候,顷刻间我的脑海里浮现过无数画面,有战场上的尸骨堆山,有凤仪宫前的肆意折辱,有贺子安的满眼失望,亦有顾言澈那被人践踏的脊梁……
「不甘!」话音落下的时候,我的眼底满是坚定。
夜半时分,我远远便瞧见了火把泛起的光。
卫长风的额头已然发烫,意识也有些模糊。
我拼命摇醒了他,待他清醒过来
,我镇定道:「对方人多势众,你有伤在身,不可硬拼,我去引开他们。你前去玉箫关找贺子安,待我脱身后,会去与你们会合的。」
能让明镜司为之忌惮的,也只有玉箫关的风林骑了。
卫长风拽住了我的手腕,眼眸中满是担忧,「不可,这样太过冒险了。」
我垂眸看着他,心中已然有了决断,「留好性命,相信我,待我归来,便是逐鹿之时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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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策马而出,马蹄声响,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动静。
那些奉命追杀的人发现了我,朝着我的方向追来。
我引着他们往西北方向而去,他们越追越紧,眼见已然远离锦州,突见漠野千里,一望无际,黄沙拂面。我纵马前行,绕了好大一个圈,可是他们太过急切,丝毫不顾及脚下所处环境,径直朝着我打马追来。
下一瞬间,流沙旋动,形成巨大漩涡,惊呼声接连响起,他们连人带马全都陷了进去,而那些流沙还在迅速堆积,好像是一个无底深坑一样,深陷其中,直接将他们就地掩埋,那些呼救之声越来越弱,直到再无声响,刚才那个地方又恍如平地,没有半个人影,唯有遍野黄沙。
我远而望之,最终缓缓离去。
我曾在玉箫关驻守三载,这里的一草一木,我再熟悉不过了,而他们立功心切,只想杀我,却没注意到脚下流沙。
这里距离玉箫关,骑马不过半日行程,可是明镜司还有一部分人就在锦州城外活动,我不可贸然行动,若是遇上,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。
我找到了一户人家,借口迷了路,恰逢好心的大叔大娘,留我暂住数日。
我本以为明镜司此番不达目的定不会回京,可是他们竟然一夜之间消失了,尽数回了京中。
这样突然,除非皇命有召……
我正在疑惑间,从外归来的农户大叔脸上尽是惧色,他的手颤微微的扶着大娘,「要打仗了,这太平日子过了也不过才三两年,怎么又要打仗了呢?」
他的语气是说不出的沉重,眼中的忧愁畏惧更是明显。
大娘很是不安,反复念叨着:「谁打来了?」
大叔愁容满面的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,「是穆国,穆国军队从东边打来了。」
三年前,陈国灭黎国,正是陈国开拓之机,若得遇明主,励精图治,至少可保十年无战乱之祸。
可是孟长策硬生生将大好局面葬送了。
如今朝中将星凋零,无人可应对强敌。
阉党为患,吏治混乱,百官人心惶惶。
他数年来大兴土木,修建邀月楼和避暑行宫,导致国库亏空。
……
如今,强敌在侧,他又当如何应对?
我辞别了大叔大娘,踏上了前往玉箫关的路途。沿路的百姓们都面色凝重,隐约可见眸色慌张。
到了玉箫关下,刚好看见贺子安和卫长风站在城楼之上,他们匆匆下来。
眼中担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