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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唐乐筠的陪同下进了东次间。瑞王直接走到病榻前,轻声唤道:“九弟,九弟!”
“东风无力”可以压制心跳,并不催眠。
纪霈之被叫醒了,但他没有立刻睁眼,而是默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——四肢酸软,要拼尽全力才能动弹一点点——唐乐筠的药量果然恰到好处。
他睁开眼,说道:“放心,让我死也没那么容易。”
晨光透过蓝色帷幔打在他的半边脸上,白里透着青,唇色极浅,胡茬长了,形成不甚明显的“八”字型,与散落在唇边的长发纠缠在一起,既邋遢,又颓废。
瑞王正色道:“当然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九弟救了那么多老百姓,是我大炎的功臣,想来阎王不会轻易收你。”
纪霈之懒得看他这副虚伪的样子,重新闭上眼睛,“世上若真有因果,那老畜生不会活到现在,你我亦不会在世间苟活。”
他声音微弱,不仔细听便听不清楚。
但瑞王还是回头看了眼立在窗前的高院使,后者正在跟唐乐筠说话。
瑞王放了心,在长随搬来的交椅上坐下,说道:“‘俯仰天地间,浩然无所愧’,我不会自责,九弟也不必自苦。”
纪霈之“嗤”笑一声,不再说话。
瑞王修养极好,把他的手臂从被子里拉出来,让开椅子给高院使,“有劳高大人。”
“王爷客气。”高院使拱拱手,又对纪霈之说道,“王爷,下官为您诊治一二。”
纪霈之还是不语,他平躺着,胸口的起伏很小,仿佛死了一般。
高院使摸上他的脉,片刻后,对唐乐筠说道:“娘娘,下官来之前听夏院判说过,王爷乃是逆脉,今日却不然,为何!”
唐乐筠道:“昨晚我给王爷熬了大泽墨兰根和寒魄做为君药的解毒汤,辅以百合、刺五加等药宁心静气,王爷睡了一整宿,状况略有好转。”
“不妥。”高院使摇摇头,“不对症,不对症。”
瑞王问:“更糟了吗!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高院使道,“这两种药怎能放在一起用呢,大泽墨蓝根和寒魄都是解热毒的药物,本质冰寒,如果不对症,就会抑制王爷的神功。打破平衡是非常危险的事情,如果找不到解毒钥匙,娘娘切不可轻易尝试。”
唐乐筠脸上的笑意淡了,“多谢高院使指教。”
“此乃下官本分,娘娘不必客气。”高院使起了身,去八仙桌上写方子去了。
瑞王道:“九弟妹,九弟的病已有十数载,不好根除,切不可鲁莽行事啊。”
唐乐筠福了福。
瑞王继续苦口婆心:“我知道,九弟妹在医道上颇有天赋,擅长外伤和针灸,但九弟病情复杂,请九弟妹一定慎重。”
“是。”唐乐筠不情愿地应了一声,“五哥稍坐,我去泡茶。”
“不必麻烦。”瑞王回到床榻旁,“九弟,昨日大苍攻占我闾州,我军将士伤亡惨重,兵部正在商讨增援一事,你好好养病,我回去了。”
纪霈之说道:“别忘了,你我之间有过约定。”
瑞王一滞:“九弟,现在不是时候,你明白的。”
纪霈之的声音大了许多:“等你们杀了我,时机就到了,是吗!”
高院使吓一大跳,扔下毛笔,立刻和小徒弟退了出去。
瑞王面色阴沉,右拳紧握:“九弟一向英明神武,这世间无人能杀,难道不是吗!”
纪霈之定定地看着他,“无论是谁,杀我都要付出代价,蓝贱人就是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