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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最痛恶魔修与堕魔之人,年少时我们也谨遵师训,以除魔为己任。”“他比我后入师门,我记得…那大概是我十四五岁时罢…有一日,师叔领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小不点回了长留山,听说那孩子所住的村庄被魔修所屠,父母皆死于歹徒之手,仅有他一人存活。”
“这孩子便是玉蟾了——不过他那时还未得‘玉蟾子’的道号——师叔收他为徒,他由此入了长留山。”
“他确是惊才绝艳之人,很快便展现了自己于剑道上的天赋,山中弟子多有艳羡者,但他性子冷,提着剑时更是多了几番气势,所以大家见了他都绕道走,几乎没人敢与他搭话。”
镜莲说到这里笑了笑:“我却是个不信邪的,就主动去找他说话,一开始自然是热脸贴了冷屁股,后来我死缠烂打,一来二去终是和他混熟了。”
“我俩开始一同修行,他修剑,我练刀——那时‘朱颜’只是我的佩刀——我们一同下山游历,一起除魔驱邪。”
“除魔于他而言是很深的执念,不仅他的父母因魔而亡,连他的师父,我的师叔,也是死于魔修之手。”
镜莲说着又喝了口酒:“师叔死后,他变得愈发寡言冷淡,日日发了疯地寻找那凶手,我师父看他执念已深,易生心魔,及时拉了他一把。”
说到这里时,镜莲的声音变得低沉,让迦叶也仿佛感受到了那位长者的劝诫之心:“我师父问他:‘你除魔是为了什么?仅仅是为了杀掉对方么?’玉蟾道是为了报仇,师父又道:‘若是如此,除魔与杀人便并无分别。’”
“比起为了死去的人复仇,更重要的是守护还活着的人。你的天赋千年难得,若道心狭隘,囿于复仇,终难修成正果。”
“除魔已是杀戮之法,却仍要保持护世之心,如此才是你该走的‘道’。”
迦叶听得入神,不由接话道:“令师果真独具慧眼。”
“呵,”镜莲轻笑了一声,道,“是啊,师父他老人家确实用心良苦,我当时以为这话只是告诫玉蟾,却不知也是对我说的。”
“玉蟾正了道心,从此潜心修炼,我知他内心孤独,故而总陪在他身边。证道之路,从来艰辛,何况他的道以杀为护,更是如临深渊,我没有大志向,只想着有个人看着他,让他不至于走岔总是好的。”
“然后阿朱出现了。”
镜莲出神地望着月亮,眼神变得复杂:“有一次,我奉师门之命前去剿灭一个魔修门派,那一战十分凶险,我杀红了眼,与那掌门搏得几乎两败俱伤。”
“最后我倒在一片血泊中动弹不得,对方却想与我同归于尽。我那时已经绝望了,谁知染着鲜血的‘朱颜’刀突然化作了一个红衣少女,出手了结了魔修性命,把我救了起来。”
他似乎回想起了初次见到阿朱的情景,唇边带了点沉醉的笑意:“我当时见到阿朱的时候吓坏了,后来她与我解释,我才知道她是我的刀灵。”
“刚见到她的那段时间,我很是高兴,须知世间之灵本就少见,更何况是刀剑一类的兵器所生出的。”
“阿朱也欢喜,她活泼开朗,又坚毅可爱,我们一同战斗,一同生活,朝夕相对,互相扶持…我的眼睛渐渐离不开她了。”
“我们心悦彼此,便顺理成章结为夫妻。我把这件事告诉玉蟾,他那时已是千万人之上的‘玉蟾子’大人了,却也真心为我高兴——我竟有幸见到他高兴的神色,他是真的将我视为知交。”
“我与阿朱心意相通,一同战斗时,配合默契无间,几乎鲜有敌手。我很欣喜,我的修为没有玉蟾那样高,却也能在他除魔时助他一臂之力了。”
“